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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工程量之大,堪比重寫ORZ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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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眉似新月,便等在那,待呂布和其他將軍謀士議事完了。

陣陣濃香宜人,根本無需稟報,那邊呂布聞見了氣息便招手讓他們先散了。

“今日來到格外早。”呂布的謀士們都已經離去了,他便也不換地方,就著那議事廳和賽貂蟬調起了情,軟香入懷,嗅著那氣息,整個人又從緊張的戰事中緩過神來。

“不過是來看看,也順便為陳登父子說些好話。”賽貂蟬往他身上一靠,震了震袖子,便是一室旖旎的香味。

“你引薦的我人我怎會虧待?”呂布輕笑兩聲又開玩笑似的問,“莫不是他們給你好處了?”

“自然是給了好處的,”賽貂蟬也不扭捏,卻是言語間神色便凝重了,“只是再多的好處也比不得將軍的安危來的要緊。”

“何事竟關系到我安危了,”呂布依舊嗅著香,直到賽貂蟬直接站起身來,面對他跪下,呂布才明白今天她不是在戲語,而是真的有話要說。

“我雖是敬著先生,可有些話我也不得不說。我是將軍之妾,自然一切的一切還得以將軍為第一做考慮。縱是說錯了,將軍也可以原諒我麽?”

她說的又技巧,比起從前任紅秀的暴力處事原則,用簡單的撒嬌解決一切。她總是能說的看起來那麽的理智而正確。呂布又是有理智恐慌癥的,一面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喜歡暴跳如雷,一面又害怕自己失控,失去理智作出後悔的事情,又或者走入董卓那般的極端。

呂布略微皺眉,一點頭讓他說下去。

“先生他才華滿腹,但到底是自負了些,又對將軍不夠尊重,怕以後日子久了會心生異心。”賽貂蟬看了呂布一眼,直到自己這話到底是直白了些,又道,“公臺先生雖是智識超群,經驗老道,到底只是他一人之力。將軍將他放在如此高的位置,難免讓其他有心投靠將軍的,心生忌憚。前日裏陳登父子便被先生罰了杖責。將軍你想想,若是其他智謀投靠了將軍,軍師他心生嫉妒,一言便能責罰,一言便能驅逐。誰還敢投靠將軍呢?”

賽貂蟬說的道理沒錯,呂布怔了一下,看著眼前這個寵愛了近一年的女人。緩緩道:“這一點我確實疏忽了。當時只覺先生智謀超群,也為了讓他專一心為我某事……”說到這,呂布又有些慚愧,當年自己其實挺傻的,王允一死他就驚慌了,帶著兵就出城,生怕遇上董卓的人尋仇。

如今這大半個天下都打了一遍,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他有赤兔馬方天畫戟,這天下根本沒有可以和他匹敵之人。

而陳宮,到底也只是二十多歲,說什麽見識廣博,經驗老道,都是虛話。如今還要處處管著他,真的是拿他的大度做令箭。

“再者劉備,劉玄德將軍。他雖已仁義滿天下,可到底是將軍先趁機奪了徐州,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被人搶了,還要強顏歡笑,作陪與人前。就算是忍得了一時,遇上個好時機也會趁機做事。將軍就這般坦然的和劉備和好了,將士們也放低了防備,恐怕後患無窮!”

呂布又看了她一眼,知她是為陳登父子諫言,便叫她下去了。那番話,陳登父子也說過,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只是陳宮進來少有的強硬態度,讓他覺得這段時間先聽陳宮的也無妨。

說起來陳登父子和自己倒是很合得來。他們熟讀經史、知識淵博,品味不凡,最重要的是最懂得欣賞他。

當然呂布這時候絕不會認為,那個成天板著一張臉對他指手畫腳,恨鐵不成鋼的陳公臺最欣賞他最懂他。

“去叫箏夫人過來吧。”

賽貂蟬出了呂布那,回去換了身普通的淺紅色衣裳,便直去了綠箏的院子。

大家都知道的,呂布這府內大夫人就是個空架子,除了曹氏那個慘兮兮的女人守不住兒子只好放給嚴氏養。

綠箏的一對兒女,可都是養在身邊的。

才進院子呂英便撲過去抱著了她,“蟬姨,阿娘不在,她被父親叫去了。”

那邊才兩歲的呂文娘也邁著晃晃悠悠的步子往這邊沖,一口一口叫著“蟬姨……蟬姨……”可是要說什麽,卻還說不順溜。

“阿英,文娘……”賽貂蟬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溫和一笑,“怎麽我來看你們不行嗎?蟬姨是來看你們的。”

說著便叫身邊的侍女拿了棗泥糕來餵給兩個孩子。逗的兩個孩子又笑又叫的,黑溜溜的大眼睛殷切的望著她。“蟬姨,阿英還要。”

“改日給你帶。”

“太好了,阿英最喜歡蟬姨了。”

“蟬姨,喜歡。”文娘也跟著說。

多可愛的孩子啊,多可愛!

可惜她滿心都是恨啊,恨的她想要連這兩個孩子一起殺死!

想到這裏,手指便不由的發了抖,看著兩個幼小而孱弱的孩子,天真的可愛的笑顏……

眼睛裏有什麽東西溫潤的沾濕了她的眼睛。

曾經,她也那麽欣羨的望著過一

個人。那時她不懂那種眼神,那個人安靜時候會靜靜的眼眶濕潤,然後狠狠的看著一個方向。她都一直以為,是她惹了那個人不高興。

如今身在同樣的境地,心裏對那個人卻有了幾分同情的意思。

只是,同情能代替恨麽?

隨著院子外傳來的聲音,賽貂蟬知道綠箏已經回轉了。她眨眨眼睛,只是幾下已經收起了自己的情緒,便讓媽媽們帶著兩個孩子進屋。

“要交代麽?”賽貂蟬慵懶一笑,神色變得狠戾,她本就是來問罪的。

“沒什麽好說的,你非要這般態度,以後便各顧各吧。”綠箏有些心虛,便站的離遠了些。

“這才是你的心裏話麽?夏姐姐說的果然沒錯,你還記著陳宮的恩,也記著呂布的情呢。不過箏姐姐這般作為,對得起當初的發誓麽?”

“仇,我自然是要報的,但我會用我的方式,”綠箏一頓看向賽貂蟬,“那仇恨細說起來,你也撇不幹凈。”

賽貂蟬一聲輕笑:“怎麽你想殺我麽?你可以、試、試!”

綠箏卻是被她的氣勢一喝後退了一步:“說到底你不過是因為昨日我見了陳宮,可能會為他說話,來敲打我。我也可以直白的告訴你,我確實在將軍面前為他說話了。但你糾結這點事情,不如去多看顧著你的夏姐姐,那日宴會後她可是見了張文遠,還和張文遠柔情蜜意了很久呢!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其實她也不知道。綠箏只知道她們和張遼都是認識的。具體什麽關系,根本沒同她說。賽貂蟬與夏景兒是早已結盟一同向呂布覆仇的,她不過是半路恰好遇到,就加一個唄!

可那日被陳宮一個故事便說敗了,她要退出,要完完整整的退出。

賽貂蟬猛的一擡頭,雖是未說話,綠箏也感覺得到她的驚異。便喊了聲送客,就往屋子裏去了。

“你是無牽無掛,可在於我,報仇之外,我還有兩個孩子要生活。我不會再管你們的事情了,仇我也不報了,我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

進了屋,綠箏便問,賽貂蟬來做了什麽?不待媽媽回答,兩個孩子便搶著說話。

一個說:“蟬姨,棗泥糕。”

綠箏瞪了媽媽一眼,狠狠道:“以後她拿來的東西都不準吃。”

媽媽們忙點頭。

一個說:“我看見蟬姨哭了。”

“怎麽哭了?”

“就這樣看著我就哭了。阿娘,蟬姨為什麽哭?”

她怎麽

知道?綠箏只知她全家都被呂布殺了,可她到底什麽底細,她也不清楚。呂布的仇人,還真是多呀。

不過,等她真去對上那位張夫人,答案應該也不遠了。

綠箏有些舒坦了,便隨口編道:“她想要個兒子,卻生不出來,所以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周四就寫好了,我一直以為更了今天一看居然沒更。好吧,我罪過,我懺悔。

徐州卷是賽貂蟬的主場。基本上女主是打醬油了。

今天一上來嚇我一跳,第35張的點擊,昨天還是兩百多,今天突然暴漲了一千,嚇死人也。

順:晉江什麽時候能不抽啊,這還好我不在榜,要是在榜的話你們就要到碧水看我了。

☆、放不放過?

呂布府內,賽貂蟬端坐梳妝鏡前,顧盼流轉、姿態嫵媚。夏景兒進了屋子,便把其他人都遣了下去,兩姐妹細細問答。

“你居然背著我去見他。”

“我只是去看看他,並不想牽涉無辜。”夏景兒波瀾無驚,一邊還熟練的為她上著妝,動作迅速敏捷。

賽貂蟬一聲輕笑,似是諷刺:“都牽涉進來了,還哪有無辜?是你忘不了他吧,人家幾次救了你便讓你也動凡心了?”

“你莫亂說,我可不是丁敏箏。”

對,丁敏箏,這才是綠箏真正的名字。被遺忘許久的,丁氏女兒。

“可你也不是我對吧?”賽貂蟬瞪了她一眼責備道,“卻是不知夏姐姐如今報仇的決心還剩幾成了?”

“我丁敏霞是一定要殺呂布的,從我父親死的那一刻,我便是如此發誓。沒有什麽事情,任何人可以改變。”女子怒氣沖沖的發了誓,眼神狠戾寒冷如冰,賽貂蟬盯著看了許久,便也相信了。

卻依舊冷笑著:“誓言發的好,能做到才是真的。若一日,張文遠與報仇只能選一項呢?”

“我自然是報仇,”她卻是遲疑了一下,“可他也算是救過你的。”

“好,那我即刻便去把這最後的危險給拔了。”賽貂蟬手握緊了一支紫色發梳,指頭都被發梳上的齒梗的疼,表情也有些扭曲,“夏姐姐,你若是違背了你方才的誓言,便永遠不再是我的夏姐姐了。”

“我會做好,你且放心。”夏景兒將那紫色發梳插到賽貂蟬頭上,眼神溫潤。她雖也是韌性極強報仇的意念堅定,卻是不比賽貂蟬狠絕。比如對於綠箏,她還是有幾分惦念的。

初見她時那個外表單純,內心固執的可愛小女孩,染上仇恨火焰之後便是這般冷硬而狠絕的樣子。她已有些認不出她了。若是當年的人再見到她,也絕對認不出了。

想到這裏,夏景兒手下忽的停了一下,卻是疑問,當年可還有誰還在麽?

“我要去張將軍府一趟。”

夏景兒便要跟隨,賽貂蟬艷裝已就,只回頭看了夏景兒一眼諷刺一笑:“你還是留下看好你的好妹妹丁敏箏吧。既然她想退出,也要把最後的利用價值拿出來,上次說好的計劃照常進行。不要逼我親自動手。”

####

賽貂蟬便領著十幾侍衛浩浩蕩蕩的往張文遠府上去了。

到門前的時候,任紅秀才從趙大夫那接了陳宮遞上的帖子。約她過幾日府上一敘。任

紅秀本是煩惱之中忙的團團轉,接到陳宮的邀請還以為自己是露出了什麽破綻。被堯塘一點,才明白過來,去其他人府上打聽一番,知是陳宮是連她與另外幾位將軍夫人一同請了的,方才放下心來。

張允與張岑一同在書房練字,她和李嬤嬤在一邊看著,從前跟著的兩個小廝便在門口等著。

從大觀鎮跟來那兩個“全能小廝”,她早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也佩服張遼的細心周全,卻是腦子裏彎彎繞人太多,把她“想的太壞”,明明是派了人保護她,還用這種方式來顧全她的脾氣。

不過也因為如此,有熟悉的人在身邊跟著,雖是來了徐州城,堯塘也被張遼“支使”著出門做差事,任紅秀卻並沒有感到多麽的陌生和不適應。

當然,這徐州城特殊的禮儀交際制度她還是有些不適應。

比如這日賽貂蟬既沒有派人遞帖子,又沒有交下人通傳了約時間,便親自找上門來了。

“不速之客啊。”

任紅秀一聲感嘆,兩個孩子都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張允便拉著張岑從書房的側門進了稍間。

將以整個書房留給他們兩個說話。

方是時,張遼透露的訊息少,任紅秀還沒弄明白這夏景兒究竟是何方人等,卻在見了那賽貂蟬的一刻,心中頓時明了。

賽貂蟬一身盛裝,眉宇濃艷。給她一種極其陌生的熟悉感,就如那日見到夏景兒的感覺一般無二。

任紅秀心中一緊,便是下意識的表現的平淡,目中無波,五感敏銳。把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目光卻是在她頭上那紫色發梳上停留了一秒。

賽貂蟬如同往常,打扮的艷麗而高貴,點漆般的眼睛定在任紅秀臉上,便是一種帶著疑惑的覆雜神色。

雙方交談幾句,皆是在試探,任紅秀心中疑問卻在解開那一瞬間,感覺脖子上已是一涼,賽貂蟬已經動作迅速的將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夫人!”幾人齊叫了一聲。

任紅秀的人開始緊張了。然後再看賽貂蟬帶來的人,也是一臉的疑惑。

“都下去吧,”任紅秀想明白了面前這是誰,便也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只是比自己預期的早了些,然後方式也奇怪了些吧。

賽貂蟬也很快遣退了自己帶來的人。

李嬤嬤在任紅秀安撫的目光中離開了書房,走的時候還關上了門。整個室內便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

“貂蟬!”

“賽貂蟬?”

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四目相對,情緒覆雜。

“董白……”任紅秀幾乎是顫著聲音叫出她的名字。這個名字被沈賣許久不曾提起了,如今卻是勾起了任紅秀心中的愧疚。雖是短暫,她不得不承認,當初想起董白時候的遺憾。

董白,現在叫賽貂蟬,她思緒紛亂只是一俯首間感覺大撫摸在自己頭上那只手,便立刻的打開了:“別動……”

“董白~”任紅秀再叫她名字的時候,卻是自己先忍不住了。眼睛裏頭一陣濕熱,兩行清淚滑下來,竟是不知是自己做戲太過還是真的動了情。

“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任紅秀訕訕的收回手,卻是去看董白的眼睛。那目光中帶著悲憤與仇恨,不知這些年來,究竟是吃了多少苦。

五年了,恍如隔世。

奇怪的是,彼此兩人都樣貌心性都翻天覆地的變化了,這個時候居然還能認得出對方。

董白情緒激動,一擡手間,便險些在任紅秀脖子上畫上一刀。表皮細嫩的皮膚已經被割破了,沁出顆顆血珠,她卻立時的收回了手。

“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可你為什麽還要活著?”董白收了刀,立時便似散了力氣般靠在桌上,怔怔的看著任紅秀。手還緊緊的握著那刀,像是握著一根救命稻草般。任紅秀見了她那樣子,心裏立時便軟了。

她經歷過,便真的能體會那種感覺。覺得身處狼窩,只有手上的兵刃能給自己安全感,手卻不受控制的握不緊它。

“阿白,我知你生氣,可你願意和我談談嗎?就像你曾經一樣信任我……”

阿白,曾經董宜便是這麽叫她。

“曾經那般信任?你麽?任紅秀!”董白忽的笑了,手上的刀卻越發抓的緊,似乎隨時都可能刺過來。任紅秀,她從陸翠凝處偷聽來的名字。

董白本是以為任紅秀心中愧疚不敢看她,卻見任紅秀溫軟著聲音和她說話,目光中都帶了同情,便也硬不起來了。

董白曾問過丁敏霞,若是在報仇和張文遠之間選誰。真輪到董白的時候,董白只是滿心疑惑滿心痛苦。

這些年她便也是這樣再痛苦中死死掙紮過來的。本以為早就習慣了……

“董白~”任紅秀又叫了她一聲,便要去抱她。

董白掙紮著拿那刀擋在兩人之間。

任紅秀卻說一把奪了那刀,緊緊抱住了她。

“多年前我

便想這麽做了。只是那時候心有梗礙,總是拿你與那個人放在一起。董白……”任紅秀摸了一把手臂上的血,搶刀的時候劃傷了。不過她猜測刀上沒有凃特別的東西,除非董白是真想要她的命。

董白一直是個可愛的孩子,疏情如任紅秀,與她相處那麽些日子就算是個冰疙瘩,也要被她融化了。

“你過的不好!”

“死了父母,還被滿門抄家的孩子哪裏會過得好?”

這也是董白與丁敏霞相似的地方。只是丁敏霞坎坷流離在前,董白跟著丁敏霞到底也沒有吃多少苦。

董白笑的很冷:“說來好笑,我汲汲營營的想要殺了呂布,謀劃多年。卻未曾細想,我真正的大仇人其實還活著。”

“我從來不是你的敵人!除非你是為董卓報仇!”任紅秀知道此時董白很激動,便不得不設法轉移仇恨。

“我與他沒什麽好說的,就算他死了也不過是惡人惡報。還白拉了那麽多人墊背,他已經很值了!”董白眼神一暗,任紅秀便只到自己押對了。從前董白故作生氣的適合也會裝的兇兇的,這種時候心卻是異常的柔軟。董白這般說董卓,卻代表她並不是真的那般不在乎董卓的死。

“你為你父親?”

“我是為我姑姑董宜!她何曾做過錯事,是你們,都是你們……殺了我祖父還不夠,還追出城外,殺我姑姑,那時她不過是個快要死掉的孕婦……”

任紅秀見她情緒失控,便把她抱緊了。

“你姑姑是個好人,我也心疼她,舍不得她。”大約是一時情緒,大約是內心深處真的相信她,董白眼中擎著淚水,講完了那些任紅秀不太知道的故事。

從董宜離開第二天,董白莫名被請去董宜府上……到董卓死的前夕,董白和丁夏被人搭救提前逃走……到董宜出事,她們去追董宜卻只見一具屍體……

講完任紅秀也算是明白了,當初張遼出城護那麽久,其中便見過董白。只是張遼從來不曾提起。

卻不知董白是以為任紅秀既是嫁與了張遼,這些事情應該已都知道,才開的口。

料想五年間董白一定都是活在仇恨中的。任紅秀便道:“我入董卓府以來最愧疚之事,不是殺了你的祖父引你仇恨。而是當初答應董宜護你周全,卻是在最關鍵時刻自身難保,只護得董宜和她的孩子。”

“你說什麽?”董白似乎是不相信。

“當年我只請得文遠為我出城護送董宜,中途生變文遠勉力一戰

才保下了董宜的孩子。”任紅秀本是強調她與張遼是努力保護過董宜的。

董白這麽問,任紅秀突然疑惑了,難道董白沒有見過張遼?

“董宜還有一個孩子活在這世上?”

“是,”任紅秀突然明白,董白並不知道這事,但說出口的話哪裏還容得後悔。

“誰?”

“陳妍。”

####

從屋裏出來,董白便又握緊手中的刀。哭是哭過的,但臉上的裝已重新恢覆,整個人便也恢覆到了從前的冷艷。

“你們過來,”董白叫了兩個自己的人道近前,還待她說話,卻是一柄白刃劃破咽喉,血濺三尺。另外的臉上立刻便現了驚恐,拔腿欲逃,董白口念“一、四”便有人突然從大門外進來,將那幾個侍衛一一殺掉。

“我的人自己解決,”任紅秀出門不過晚了幾步,自家院子便成了她的屠場,一片血跡。

五年不見,她確實是有些看不懂董白了。

任紅秀心裏心虛,摸著脖子上那一道利刃割破表皮的痕跡,手臂上也開始隱隱作痛。若是之前就知道董白已經變成了如此心腸,她是怎麽也不敢用苦肉計了。

“出了這個門便兩不相欠,我不向你討命,可你若是礙了我的事情,我也絕不留情!”

“是,賽貂蟬夫人,”任紅秀一禮,內心越發清明。

似乎是對這個稱呼有些不喜,董白,此刻又變回了賽貂蟬,冷冷一眼掃來。卻是一言不發的領著自己的人便走了。

賽貂蟬走後,李嬤嬤等幾個守在院子的還心有餘悸的看著她。任紅秀一陣奇怪:“怕什麽,她喜歡殺自己的人,咱們可不跟她學。反正是她自己說的互不幹擾。”

呂布在府內,一聽到賽貂蟬受傷回府的消息,呂布便坐不住了。

“如何弄的?”呂布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心疼不已。

“我才從張將軍府上回來,路上便遇到了劫道的,侍衛都給殺了,我怎麽可能毫發無損。也幸虧你給我的那兩個人比較厲害,才護得我周全。”董白略微撅著嘴,撒嬌的模樣。

“竟會這般巧了?”呂布看了看那傷口,董白疼的直抽氣。當初自己下手的時候可沒這麽疼,凃了藥之後才疼得她受不了的。

“莫將軍想了,多半只是巧合了。難不成是文遠將軍派人做的,呵呵,將軍啊,你是最近太過繁忙、緊張了。”

呂布也是心軟,見賽貂

蟬不追究,便放過去了。溫言細語的安慰了幾句,便又叫大夫多拿些好藥,叫賽貂蟬身邊的夏景兒,送她回去好好休息。

曾經的丁敏霞、丁夏,現在的夏景兒:“那邊已經驗證了?”

“你猜的,沒錯。我交代的這邊的事情辦妥了麽?”

“已經開始著手。”夏景兒本想說什麽,欲言又止只道,“只是你這般說辭,怕是要將軍誤會了張文遠。”

“就是要他誤會。不僅是張文遠,樊稠、侯成……我要他對他自己手下所以的軍士都心生懷疑、戒備。”董白目光寒冷,突然想起任紅秀額外透露給她的一個訊息,“過幾日,我要去陳公臺的府上。”

知她是不願談張文遠,也只問:“做什麽?”

“賀壽!”董白說完,突然高興的笑了一聲,口中無聲的念出了一個名字,夏景兒聽出是“陳妍”。她越發的疑惑了。

董白是見過陳妍的,只是那時因她是陳宮家裏的孩子,便帶了幾分偏見。現在想來只記得那孩子伶俐乖巧的模樣,心中一陣柔軟。當時她還不知道綠箏的身份。為了弄綠箏,她便掉了一個孩子。

綠箏現在要退出就得付出代價!

董白一笑,哈,她果然是個心狠的。

####

那邊,陳宮做宴請了些人,小型宴會聲勢不大,他在外殿與幾個親信喝酒,葛秋月便請了一些將軍夫人於內堂歡宴。

任紅秀到的時候正見董白也在,滿臉疑惑的看了葛秋月一眼,卻只見葛秋月一臉無奈。

很顯然賽貂蟬是不請自來的,她來到內堂,兀自和悅的拉著葛秋月與陳宮的兩個孩子說話。

拿出兩塊老玉逗弄兩個孩子。大的叫陳妍,已經五歲,小的那個叫陳卓方才三歲。

“叫蟬姨,叫蟬姨我便送給你了。”

小的那個趕緊聽話的叫了起來。董白把玉佩給他系好,陳卓滿心歡喜,卻是陳妍,怎麽都不肯,還撅著嘴巴嬌嗔道:“父親說了,富貴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葛秋月求救般的叫人去請了陳宮,陳宮姍姍來遲,卻見賽貂蟬只是與那兩個孩子說了幾句話賞了幾樣小玩意,也不好趕她走。

任紅秀是不知道董白現在要做什麽,也不好直接的揭破董白的目的。否則一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來現在董白的心性如何,她又是如何能確定。

“真乖,”董白把陳妍與自己小時候的模樣幾番對比,已是眼中含淚。努力克制住自己的

情緒,少許還是忍不住,在陳妍的小臉上摸了一把便也把事先準備好的東西給陳妍戴上了。

隨後便托口有事,流星而去。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留下一個感慨不已的任紅秀,和一對滿面疑惑的夫妻。

宴會也不過是個幌子。宴到中期,任紅秀佯裝如廁,便被人帶著順著一條小路去書房見陳宮。

陳宮忙於呂布的內政外交不可分心,此時也想不到任紅秀那裏。

多年後得知又一位讓自己欽慕讚賞的女中豪傑,和幾年前自己動心不已的女人是同一個人,陳宮悔的腸子都青了。他是怎麽也想不到,幾年之後她竟會這種方式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

卻也只得無奈,感慨人生無常,他與她到底是情淺緣也淺。

“現今奉先身邊危險重重,頭號危險人物便是賽貂蟬。”陳宮開門見山,“前些日,奉先叫我防備劉備,我進諫既然劉備有反的可能,不如提前帶兵主動出城。借口防備曹操屯兵小沛之外,讓出徐州缺口,劉備若是搶占徐州便是不義,前功盡棄,若是不占,便可做出表率,以仁義激劉備出兵對付曹操。卻不想被那賽貂蟬引薦的陳登父子給攪了一通。奉先現下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不肯帶兵出城。”

“先生所言極是,”任紅秀將嗓音變幻了些許,“可不知李氏一介婦人,可以做些什麽?”

“現今之計只有多方聯合阻止她引薦的那些勢力小人。文遠將軍便是奉我的命出得城,如今卻被陳登父子暗地挑撥,奉先已經決定將文遠追回了。”

竟是這般嚴重?任紅秀有些懷疑陳宮話裏的真是,卻又覺得此時此刻陳宮急需援手不可能在這種一查就會露餡的事情上做欺瞞。

只作無知狀反問:“呂將軍不是最信任文遠麽?”

如徐州之後所見所聞,張文遠在呂布與陳宮兩人之間,從未偏袒過任何一方。但張遼是陳宮所引薦,張遼的這種不偏便是偏了,陳宮這樣傲氣的人會有介懷也是難免。想到這裏再看陳宮一副大局為重的樣子,任紅秀決定還是先收回那種想法為好。

她舔舔嘴唇:“我可以做什麽?”

“送我的赦令給張遼,叫他無論呂布送去了什麽命令都不準撤回徐州城。”

“非要赦令?”

“必須要,不然將來奉先追究起來,後患無窮。拿了我的赦令,若再有來使便斬殺之,不用介懷。”

任紅秀知道,陳宮沒有說出的那句話是,拿了他的赦令,便

是站在了他這一邊,徐州城便由陳宮與呂布周宣了。

“為何不找其他人送去?”

“為免打草驚蛇,我已和奉先說,赦令是一早文遠出城時便給他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這個道理奉先明白,才沒有直接對他作出處置。”

“好,那我今夜便親自出城。走之前,我把兩個孩兒便托付給你了。”

“夫人辛苦了。萬事保重。”

出了陳宮的軍師府,任紅秀、李嬤嬤領著幾個護衛將將兩個孩子親自送到了陳宮府上。兩個孩子乖巧異常,任紅秀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上馬。

隨她出城的人只有堯塘和幾個護衛,她們輕騎快行,到了城門便遞了出城文書,突然看見城東煙火,靜夜裏散發出陰謀的味道。

“夫人,那是張將軍府的位置。”

“我知道,”任紅秀搖搖頭,想起兩個孩子已經不在府裏了,否定了心裏面一切不好的猜測,只道,“都已經到了這裏,便走吧。”

走到半路的時候任紅秀便想明白了,那日董白到張將軍府的事情被知道了。陳宮叫她出城目的是在城內趁機制造做事,叫呂布亂了分寸,另外便是杜絕她和賽貂蟬聯手的可能性。

她把孩子托付給陳宮照顧,正中下懷。

保護,亦是要挾。此仗陳宮非勝不可,張遼那麽早的便選好了方向,也便是在賭了,她任紅秀便豁盡一切去陪他賭吧。

反正,她只願那人安好。

任紅秀才走,董白便得了信。知道張遼府上半夜起火,卻不知任紅秀去了哪裏。

呂布原本只是對張遼去了哪裏存個疑心,此刻也不由懷疑。倒是陳宮將一切都扛在了自己身上,想到如今自己手下幾個將軍,連不偏不倚的張遼都站到了陳宮那邊,呂布心裏那叫個氣!

似乎陳登父子說所的,陳公臺以文謀權,只手遮天的日子已經臨近了。

又一旬,城外發來密保,曹操集結大軍準備攻打徐州城,

“奉先出戰吧,雖是失了最佳布防時間,此刻出戰至少可保得張文遠。否則一旦劉備出城迎曹,張文遠便成甕中之鱉了。”

呂布到底還是有幾分頭腦。在他煩悶的時候陳登父子順著他的話說可以博得好感。可在他異常清醒的一些事情上,根本容不得那父子插嘴。

“我即刻便帶兵出城。”

呂布雖是和陳宮時常鬥氣耍脾氣,到底先入為主,這麽多年來感情深厚,信任擺在那裏,不可動搖。就像陳宮只把賽貂

蟬當做,一個愚蠢花瓶容易被蒙蔽的女人,卻從不曾想到賽貂蟬的目標是要呂布的命。

呂布在陳宮的勸說之下,便也決定率兵出戰。

陳宮激將成功,沾沾自喜之時,賽貂蟬病了。陳宮帶著整齊的軍隊,城門點將相迎,呂布姍姍來遲,卻是赤手空拳一身常服一臉疲憊。

“先生,貂蟬她病了,我走不了啦。”

當是時,陳宮真的是想殺掉他的心都有了。

“好,你真是好樣的。”陳宮對著呂布府上的方向一甩袖子,“賽貂蟬,你最好保佑奉先此仗順利!”

作者有話要說:然後他們準備要徹底翻臉啦。

今天發現作收漲了一個,興奮了好久。決定再寫一章。結果一上來發現我好久沒更新了。。。。。

明明還有五章就結束了(說好的線索收完結結束),可我怎麽就是不想了寫呢?求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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